《画皮》：中国首部恐怖片，4.17电影频道播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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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 那个让万人空巷的”女鬼”，至今还在我们心里作祟
“你们看，这就是画皮啊！”1966年，香港凤凰影业的摄影棚里，导演鲍方盯着监视器里的画面直搓手臂。朱虹饰演的梅娘正对着铜镜”画皮”，那张美人脸皮下分明是一张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孔。这个不到三分钟的镜头，后来成了华语恐怖片史上最经典的画面之一。

这片子改编自蒲松龄《聊斋志异》里不到两千字的小故事，鲍方愣是给改出了新花样。他把故事背景挪到了明朝科举考场外，书生王崇文（高远饰）连续落榜九年，在城隍庙求签时遇见个算命先生——这老头神神叨叨地说”金榜题名时，红袖添香夜”，结果转头就变成了梅娘。现在想想，那算命先生八成就是梅娘变的，这恶鬼从一开始就盯上了王崇文。
朱虹演这个女鬼可太绝了。她不用像现在恐怖片里那样张牙舞爪，就靠眼神和手势。有个细节我记特别清楚：梅娘每次给王崇文斟茶，小拇指都会翘起来轻轻划过杯沿，那指甲盖上还带着点猩红的凤仙花汁。后来王崇文弟弟王崇武（翁午饰）撞见她现原形那场戏，梅娘前一秒还在娇笑，后一秒整张脸突然垮下来，朱虹当时是用了特制的橡皮面具，配合灯光变化完成的”变脸”，搁现在看可能有点假，但在六十年代绝对算黑科技。

这片子最瘆人的还不是鬼。你看王崇文明知道梅娘来路不正，可人家说能帮他走主考官后门，他立马就找不着北了。有场戏特别讽刺：梅娘说”我叔叔是吏部侍郎”，王崇文眼睛都直了，转头就把自己结发妻子赶去柴房睡。后来他老婆发现梅娘半夜在院子里吃人心（剧组当时用猪心泡在红色染料里拍的），王崇文居然说：”定是你眼花了，梅小姐这般人物，岂会……”话没说完就让梅娘一个眼神吓得咽回去了。
拍摄时特别有意思。因为经费紧张，六成戏都在棚里拍，院子里的假梅花树是用铁丝缠棉絮做的。作曲家于粦更绝，他找来块老桐木板，拿弓弦在上面刮蹭出”吱呀吱呀”的动静，配上二胡滑音，就成了梅娘出场时的主题音乐。现在抖音上那些网红用指甲刮梳子模仿恐怖音效，都是于老爷子玩剩下的。

1979年这片子在内地公映时，我二叔他们那辈人挤在露天广场看，据说散场后满大街都是结伴回家的人——没人敢单独走夜路。有个趣闻：当时某地放映时，有个老太太看到”画皮”镜头直接晕过去了，醒来后逢人就说”可不敢贪便宜，漂亮姑娘说不定是鬼变的”。这话现在听着好笑，但你细想，蒲松龄写《画皮》不就想说这个理吗？
电影频道4月17日22:20要重播这部老片子，现在年轻人可能觉得画质粗糙。但你看梅娘诱惑王崇文那段戏，她说”功名不过一张纸，哪有及时行乐实在”，这话放在今天短视频时代居然毫不过时。现在多少网红开着十级美颜当”画皮”，直播间里大哥们砸钱的样子，活脱脱就是当代版王崇文。

最后王崇武用桃木剑刺死梅娘时，银幕上突然闪过算命先生的脸，他摇头叹气的样子和蒲松龄原著结尾那句”愚哉世人！明明妖也而以为美”完美重合。看完电影我总在想，现在满大街的医美广告，和梅娘那盒画皮的胭脂，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