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下一个台风》：张子枫、张伟丽超前观影，打破不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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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 当台风来临前，她们选择逆风站立
3月25日的北京师范大学电影院比往常热闹许多。大学生电影节组织的这场《下一个台风》超前观影活动，让整个放映厅坐满了人。灯光暗下来的时候，我注意到前排几个女生不约而同地抱紧了怀里的抱枕——她们可能还不知道，接下来两小时要面对怎样的故事。

张子枫饰演的林沫沫第一次出现在镜头里时，还是个会对着便利店冰柜纠结选哪种口味冰淇淋的普通高中生。她穿着浅蓝色校服，马尾辫随着走路轻轻晃动，书包上挂着的毛绒挂件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。这个细节让我想起自己高中时代，谁的书包上没几个幼稚的小挂件呢？可就是这个看似普通的女孩，在某个放学后的黄昏，被拖进了学校废弃美术教室的储物间。
导演李玉这次把镜头对准了性侵发生后更残酷的部分。当林沫沫颤抖着站在教务处，听到”为什么偏偏是你””是不是你裙子太短”这样的质问时，放映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。有个扎马尾的女生突然站起来冲了出去，她朋友追出去时撞翻的矿泉水瓶在地上滚出很远。这种真实的反应比任何影评都更有说服力——我们太熟悉这种场景了，在新闻里，在社交媒体上，甚至可能就在身边。

张伟丽饰演的失语女孩阿汐出场时带着股狠劲。这个在聋哑学校长大的女孩用手语比划”他们都说不出话才好”时，眼神锋利得能割开银幕。两个女孩在社区心理辅导站相遇那场戏特别戳人，林沫沫缩在角落画暴风雨中的小船，阿汐突然抢过笔，在纸上重重添了只抓住船桨的手。没有台词，但整个影厅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转的声音。
映后交流环节有个细节特别动人。当北师大心理系的学生问到如何表现创伤后的心理状态时，张子枫说起那些画满整面墙的速写本。”有场戏我要画被台风摧残过的树，其实画了七遍都不对。后来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养的金鱼死后，我妈急着把它冲进下水道的样子。”她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下去，”那种来不及好好告别的仓皇，和沫沫被夺走某些东西后的空白很像。”
现场真的来了心理咨询师和律师。穿米色针织衫的王律师说起个细节：影片里班主任坚持要林沫沫在早操时间当众念检讨书，这个情节让她想起2018年经手的真实案件。当时她忍不住在法庭上质问校方：”你们到底在惩罚受害者还是施暴者？”这句话引得后排几个法学生突然鼓起掌来，掌声在谈到性侵案件证据保全的重要性时又响起来，这次持续了更久。
最震撼的环节是张伟丽带着大家击碎写满污名化词汇的木板。”绿茶””活该””不检点”这些词在木板碎裂时飞溅的碎屑，比任何口号都更有冲击力。有个戴眼镜的女生抢过锤子时太用力，木板断成两半后她突然蹲在地上哭了。后来才知道，她高中闺蜜因为类似经历转了学，至今不敢穿裙子。
散场时看见有个男生在宣传栏前站了很久。他面前的海报上，两个女孩背靠背站在暴雨将至的街道，张子枫手里攥着被雨水浸湿的画纸，张伟丽握着的拳头上有结痂的伤口。4月4日清明档期上映这个安排挺有意思，就像监制方励说的：”扫墓不单是祭奠逝者，也该清理下那些发霉的偏见。”
回去的地铁上，听见两个参加活动的女生在讨论剧情。”要是阿汐没出现，沫沫会不会……”后面的话被进站噪音盖住了。但我想起影片结尾那个长镜头：暴雨过后，两个女孩蹲在积水边，水面上漂着林沫沫被撕碎的画，阿汐突然伸手捞起一片残角——那正好是她们第一次相遇时，画上小船露出水面的部分。